第337章 屠龍（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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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齊磊代表北廣發言的這個事兒，其它幾家電信企業的老板都是抱著一笑置之的態度。
廖凡義、陳興福這種學術大牛，都沒說出點感興趣的，就齊磊？
還是算了！！
網通的老總甚至開玩笑，“小齊總，要不你也別整什麽社科的東西了，你就講講生意經就行了！”
“嗯！不錯，這個好！”其他幾個人也是附和，“論做生意，小齊總不比誰差。”
齊磊攝於常老太太的威名，也不敢多聊了，只道：“生意經沒有，我還不知道找誰學去呢！”
“不過……”齊磊突然話鋒一轉，一副賤兮兮的模樣，“待會大爺大伯們可不許罵人哈。”
眾人一滯，“罵人？罵什麽人？都是文化人，連你那死對頭柳紀向都沒罵人，我們罵你幹什麽？”
……
柳紀向也是落座這後，聽身邊人說起才知道，齊磊人家是跟著北廣過來的，根本就不是三石公司的邀請。
這讓老柳更加的沒臉兒，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太有失水準了，根本沒聊到一塊兒去。
而更驚悚的還在後面，一旁華興的代表似乎知道點什麽，“老柳啊，你還是少和那小子頂牛，小心前面那個老太太！”
柳紀向一怔，看著常蘭芳，“常，常老怎麽了？”
旁邊的那位一笑，“自己了解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常蘭芳寵齊磊這不是什麽秘密，知道的人很多。
這可把柳紀向驚著了。
……
再說常老太太這邊，別看她呵斥齊磊的時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，一會兒好好發言。
可那與其說是呵斥，倒不如說是在給齊磊撐腰。
至於發言，老太太想法和那些電信企業一樣，技術與經濟研討會，你們北廣來鍍個金就好了，算是個榮譽，還真指望你們的發言能指導技術？指導經濟發展？
那就是扯淡！
可是話說回來，有些事兒就是這樣，沒有還不行。
盡管知道北廣上臺說的都是廢話，可你也得讓他說啊！
而且，還得讓他先說，包括經濟方向的發言也在前面。他們不說完，不給研討會定一個基調和方向，那後面搞技術的再發言，可就什麽炮都敢放了。
怎麽說呢？
這就好比，一家人要蓋房子，你不能讓泥瓦匠和設計房子的先開口。
得讓家裏管錢的先說要拿出多少錢蓋房子，房子蓋成什麽樣最實用。
要是讓設計房子的先開口，他張嘴敢弄出一棟帝國大廈來，更能把房子設計的看上去很美，可怎麽住都不舒服。
至於北廣那一環算怎麽回事兒……
頂多算鄰居，鹹吃蘿蔔淡操心的過來湊熱鬧。
然而，連常老太太都沒想到，齊磊這個“鄰居”可不是簡單來湊熱鬧的，他是來……做主的！！
研討會開始，一眾領導走完正常流程，又展望了一下未來，就有請北廣代表齊磊登臺作法。
不對……登臺發言！
結果，齊磊站上去，第一句言就把眾人雷了個外焦裏嫩。
“未來電信產業的布局，當著眼農村布局，優先農村發展，普及農村網絡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大夥兒沒太聽明白，“農……農村！？”
說句不好聽的，這個年代，城鎮市場都沒鋪開呢，搞什麽農村？
況且，現在的農民伯伯還是很窮的，網絡設備還是很貴地，普及個屁的農村啊？
“我噗！！”柳紀向差點沒笑出聲。
瞪眼看著臺上的齊磊，心說，孩子你是來搞笑的嗎？還是敵人派來搗亂的？
農村？
難怪他剛剛會對那幾個電信企業的老總說，等會要罵娘了。
要是真著眼農村，這幾家都得賠死。
而臺底下那幾個電信企業老總倒不至於罵娘，只是相視苦笑，心說，你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哈，怎麽選了這麽一個愚蠢至極的話題？
當然不至於罵娘，因為就離譜，而且也不可能聽你的。
誰聽你的，誰才是腦子有包。
看齊磊的眼神兒都不太對了，你就接住忽悠吧！
而臺上的齊磊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。
他的發言沒有幻燈片，也沒有ppt，拉過白板，“咱是學校出來的，就習慣用這東西。”
“我今天的發言主要分為兩個部分。”
“第一，‘工’字形結構。”
“第二，傳播學相關理論。”
下面：“……”
搞咩啊？
從前到後，從大領導到旁聽的柳紀向，就沒想明白一個事兒。
這和今天的研討會有什麽關系？
和你的先農村後城鎮的發展路線，有什麽關系？
最後，常蘭芳也看不下去了。
“咳咳！”清了清嗓子，皺眉提醒道：“齊磊，別忘了今天的主題！”
不想，齊磊點著頭，“常奶奶，您別急，給我點時間，我肯定不會跑題！”
環視眾人，“我知道，大夥兒把北廣參會當成是可有可無的事情。”
“但真的很希望大夥兒認真的聽下去，也許真的能有所啟發。”
底下眾人無語一笑，有人開玩笑道：“也不是可有可無嘛，董校長的網絡電視概念就很新穎，值得研究嘛！”
言下之意，董北國的技術流還是上得了臺面的，你這講什麽傳播學？還是算了吧！
卻是齊磊依舊不生氣，擠兌就擠兌唄。
笑的燦爛，“那好，您就當是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，聽仔細了哦。”
轉身在白板上寫下了發言的第一個部分。
“工”字形結構。
齊磊一句話，就讓之前雲裏霧裏的眾人知道了這個“工”字到底是什麽意義。
“相對於西方的‘金字塔’結構而言，‘工’字形是我認為未來我國的社會構成結構。”
常蘭芳登時恍然，原來是這麽個工字形啊？
有點來了興趣，只是不知道，齊磊為什麽說我們是“工字形”。
這個“工字形”相比於“金字塔”結構有什麽不一樣嗎？
齊磊，“西方社會階層的金字塔結構，其實就是普通相對不富裕人口，中產階級、精英階級，一層比一層少，就像一座金字塔一樣。”
“而我認為的‘工字形’，也分三個部分。”
常蘭芳急切，“哪三個部分？”
齊磊，“工字，上面的一橫、中間的一豎，還有下面的一橫。”
只見齊磊沈吟片刻道：“假設，未來我們擁有14億人口，而且基本實現了脫貧、致富的現代化初級目標，亦實現了強國，富國的理想。”
“那麽上面的一橫，省會、直轄市、經濟特區等一級城市，甚至可以說是超一線城市的大部分人口富裕人口，以及中小型城市的精英人階層。”
常蘭芳一邊聽，一邊做著筆記，亦在紙上推演。
不為別的，“假設”兩個字一出來，常老太太就知道，齊磊要放幹貨了。
別人不知道，她卻是再清楚不過，這家夥的分析能力不是一般的強。
只聞齊磊繼續道：“這些人口充分享受了改革開放帶來的福利，甚至占據了時代發展的大部分紅利，包括股市、樓市、政策紅利、教育資源優勢、進出口貿易帶來的大增漲等等。”
掃視眾人，“大家可以想想，是不是這個道理？”
這回不光常蘭芳，眾人皆是點頭。
這是必然結果，別的不說，就像北上廣深，他們確實有著超前的優勢。
常蘭芳，“繼續說下去。”
齊磊點頭，繼續道：“這部分人是最先實現富裕的，實現財富自由的。”
“他們可以暢想一下，人生不止眼前的茍且，還有詩和遠方。”
“可以享受充足的社會資源，與個人自由。”
“這就是上面的一橫，如果我們做的好，這部分也許會占到14億假設人口中的4億？”
常蘭芳盯著自己的紙上推演，點了點頭，“最多四億！！”
齊磊，“好，大夥兒記住這四億！”
繼續指著工字中間的一豎，“這一豎，我認為是由二三線城市的人口與大型城市外來人口組成的。”
“他們比前面那四億人的財富水平，以及占有資源略差，但是，依舊處於上升階段，在努力成為上面那一橫。”
“這就好比京城裏的小白領，外地入京，有知識有見識，拿著相對穩定不高不低的工資，努力在這座城市留下來，實現財富自由。”
常蘭芳還是點頭，這個比喻好啊！
不用齊磊去說，常老太太已經自己在算了，最後得出結論，“這部分人口不會多，有一到兩個億頂天了！”
齊磊一笑，心說，老太太還是樂觀了，這部分在後世也就一億。
接話道：“那好，就按常奶奶說的，算兩個億！！”
常蘭芳卻是搖了搖頭，“還是保守點吧，算一個億吧！”
齊磊自無不可。
最後指向工字下面這一橫，“下面這一橫，就是一線城市的底層人口、二三線的貧困人口，以及所有的農村人口！”
有些凝重，“這一部分有九個億！”
“他們會錯過發展紅利，甚至要為發展做出犧牲，享受不到優質的教育資源、居住資源、社會紅利！”
“既沒有底蘊，也沒有能力，甚至還沒有話語權！”
說到這兒，齊磊沒有繼續往下說。
“這就是工字形結構，我們未來可能面臨的社會結構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一眾領導，還有電信企業都是面面相覷，講的……
講得很好嘛！
很有深度嘛！！連常老都認可，說明很有水平嘛！
可是，這和今天的主題有什麽關系？
由不得他們多想，齊磊已經開始下一個部分——相關傳播學。
“各位，三個知識點，請一定記住！”
〖第一 知識溝〗
〖第二 上限效果〗
〖第三 數字鴻溝〗
齊磊在白板上寫下三個名詞，呲牙一笑，“我就不講專業的名詞解釋了哈。”
“【知識溝】的意思，通俗點講就是……”
一掃下首，“比如，我和柳總！”
柳紀向一激靈，拿我做什麽比喻？總感覺這小子沒憋什麽好屁呢？
齊磊卻不管，自顧自的描述：“比如我和柳總，我們兩個一個是富人！”指著自己，“一個是窮人！”
指著柳紀向，“一個知識儲備多，一個是文盲。”
“我們之間的知識差距是一條‘溝’，這條溝是有寬窄的。”
柳紀向：“！！！”
你大爺的！老頭兒想罵娘了，你才文盲！
齊磊：“然後，我們接受相同的信息，相同的教育。”
“按理來說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知識差距應該是保持不變，甚至因為越來越多的知識累積產生獨立思考，知識溝會越來越小。”
“可實際上，從社會學、傳播學的角度來講，這道溝，卻是會越來越寬！”
眾人：“？？？？？”
不太理解。
齊磊，“為什麽會越來越寬呢？”
“簡單來說，有兩個原因，第一個，對知識的理解能力不同。”
“我看到一個信息，可以馬上拓展吸收。而柳總看到一個信息，就得琢磨琢磨，甚至無法理解。”
“這叫見識，也叫眼界！”
“第二個原因，就是【上限效果】了。”
眾人：“？？？？？”
齊磊，“【上限效果】，說任何一個人對一個特定信息、特定知識群的接受都有上限。”
“就比如傳播學，我只講這三個名詞，大夥兒覺得新鮮會感興趣，可是我要講三十個，你們就煩啦！”
“而人與人的上限是不一樣的！”
“相對來說，越富有，越博學的人，對知識的渴求度越高，越包容，上限也就高。”
“因為他們希望每一點信息都會被利用！”
“而知識儲備越少的人，就越容易到達上限。他們對知識、信息的接受大多來源於興趣與消磨時間。”
眾人聽的似懂非懂，柳紀向則是根本沒聽進去，罵我我聽個屁啊？
沒想到，齊磊來了句，“柳總，聽懂了嗎？”
柳紀向一怔，人有點懵。
臺上齊磊一攤手，“你們看，這就是【知識溝】與【上限效果】。”
噗！！
臺下有人沒忍住，這小子太壞了，什麽時候都不忘損老柳幾句。
老柳也是，怎麽招惹上這麽個混蛋了？他就不按套路出牌。
而齊磊根本不管，他可沒損柳紀向哈，只是為了讓大夥兒快點明白。
“那麽【知識溝】和【上限效果】又會造成什麽後果呢？”
齊磊一指最後一個名詞解釋，“【數字鴻溝】！！”
只見齊磊突然很嚴肅，“這個就厲害了，這是1990年才出現的新理論！”
“指在全球數字化進程中，不同國家、地區、行業、企業、社區之間，由於對信息、網絡技術的擁有程度、應用程度，以及創新能力的差別，而造成的信息落差及貧富進一步兩極分化的趨勢。”
“這就好比，一個大城市的孩子，從小就使用電腦，上網沖浪。”
“而一個農村孩子，別說上網了，他們連電話都沒有。”
“造成的信息落差，以及深遠影響，最終會導致貧富差距的進一步拉大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齊磊頓在這裏，看著常奶奶，“您老研究宏觀經濟，這個知識點不能錯過哦！”
“信息的落差，也是導致貧富差距的一個重要誘因！”
“咱們可是提倡先富後富，共同富裕的。”
常蘭芳，“……”
還真讓他胡扯出一個道道來了？
而其他人……
好吧，很專業嘛！很有深度嘛！
可是問題來了，你和常老太太說去啊？在這兒顯擺什麽呢？和電信產業研討會有什麽關系？
“還不明白嗎？”齊磊看著眾人，指著白板上的工字形，“那五億接近頂層的人口，與那九億底層人口。之間的差距會越拉越大！”
“不對等的信息資源、教育資源、社會資源，會導致【知識溝】越來越寬！！”
“而最後，演變成【數字鴻溝】！那就不是信息落差、知識溝的問題了，而是貧富的越拉越大！”
眾人，“這……”
齊磊，“如果這還不明白，那我再給你們提供一個假設吧！”
“假如，咱們現在不去做準備，任由電信產業在大城市增漲，只考慮經濟效益的情況下！”
“那麽未來，所有的傳統媒體、網絡新媒體、社會聲音，掌控權在誰手裏？發聲權在誰手裏？”
眾人：“！！！”
就見齊磊指了指那五億，“他們……在他們手裏啊！”
齊磊，“咱們再想想，假如那時我們要實現共同富裕，如果要拉下面那9億人上來，如果上面那五億想繼續保持社會優勢、資源優勢，怎麽辦？”
“如果有人不想放棄現有的資源，不想讓那9億上來，怎麽辦！？”
“！！！！”
臺下鴉雀無聲，尤其是幾個領導，懵了！
實在沒鬧明白，傳播學……還能解釋這事兒呢？
能！！
這是普通人看不到的角度，也是普通人註意不到的角度。
後世很多網友抱怨，我被平均了，被實現富裕了，我和老馬平均一下如何如何。
很多城市精英、富人發出來的朋友圈、微博，就會讓你看著很難受。
有些精英階層說出來的話，幹出來的事兒，讓底層人民難以理解，比如那些鼓吹放棄核WQ的，那些叫喊著與西方妥協甚至舉手投降的。
為什麽會有這麽反智的言論？
其實一點都不反智，人家有人家的邏輯。
西方社會的根本是什麽？是精英社會！極少數精英占據絕大數多社會資源。
我們要是妥協了，投降了，那我們也是精英社會，這些人不但不會受到任何損失，反而擁有更多的資源支配權。
而我們的政府在做什麽？在做共同富裕，在拉底層的9億人！
怎麽拉？沒有別的辦法，就是漸漸的實現資源傾斜。
那誰的利益受損呢？
根源就在這兒，矛盾由此而生了。那些反智言論還反智嗎？看上去變得有大智慧起來了。
很多人認為，有DY了，有微博了，網上那麽那麽多的信息、知識，我和別人懂的一樣多。
很可惜，其實不是！
一個農村孩子，和一個城裏孩子是存在知識溝的，你的上限效果就是比人家來的早。
不是學不好，而是科學決定了你學不進去。
而【數字鴻溝】更讓人絕望。
〖一個非洲來的年輕人到了中國，要很長的時間來適應生活節奏。〗
〖一個拿著老人機的八十歲老人，可能連京城的地鐵都坐不上，因為他不會掃二維碼。〗
〖一個農村大學生剛進寢室，面對一群城裏孩子，很難不產生自卑心理，更不要說實現人生的超越了。〗
想解決這些，那就不能按市場經濟的邏輯去運行，起碼國字頭的不行。
農村信息化建設，就算不先城鎮一步（不現實），也得同步進行。
如果按市場來，就像當下的模樣。
就拿尚北來說吧，市內通網絡，下面的鎮一級單位也有網。
可是再往下，鄉一級就沒有網了，村兒就更不用說了。
尚北市裏的年輕人已經在砍《傳奇》，聊qq，刷博客了，而鄉村的年輕人卻連電腦長啥樣都沒見過看見呢！
那九億人要想趕上來得有多難，可想而知。
底下一眾電信企業的老總突然想沖上去掐死齊磊，這回真的想罵娘了！
如果說之前只是不屑，只是聽個樂兒，那麽現在，他是真的用傳播學把他們指揮了。
柳紀向也傻眼了，這……
這是個什麽情況！？怎麽變成這個局面的？
我剛剛……怎麽就沒好好聽呢？
唯獨董北國和廖凡義，那叫一個揚眉吐氣啊！
再小看我們啊！？小看啊！？不牛X了吧？全傻了吧？
確實傻了！
幾個老總不由看向常蘭芳，誰都不是傻子，他們知道，決定命運的時候到了。
這老太太的一個表態，可能決定他們未來的發展方向，是走盈利路線，還是不盈利還得賠錢。
全大農村啊！要是真聽了臺上那個小混蛋的，你想想得貼進去多少錢？
而對常蘭芳來說，這無疑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。
2001年，國家不富裕，可沒那麽多錢給你貼，給你賠。
為了一個十幾年才能見效的大戰略？值得嗎？
也正在這時，齊磊看出了老太太，還有一眾老總的顧慮與想法。
突然往前湊了湊，“那什麽……還想聽我一句話不？”
一眾老總本能的搖頭，“不想！”
齊磊則笑，“聽唄！有用！”
網通的老總蹦出一句：“真不想，聽你小子說話太貴！”
卻是齊磊道：“不想也得想，這句非說不可！”
常蘭芳，“你說！”
齊磊，“這事兒其實是有參考的。”
眾人一怔：“參考？誰？”
齊磊：“郵政！”
切！！！
大夥翻著白眼兒，郵政在這年頭可不是好例子。
要知道，97年，電信為啥和郵政分家？就是郵政太賠錢。
以前可是叫“郵電局”的。
全國玩命的鋪設網點，只求通到每個角落。
然後，電信在這邊掙，郵政在那邊賠。
卻不想，齊磊來了句，“你們放心，郵政掙大錢的時候還在後面呢，比你們都能吸金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都有點無語，因為這話放在這個年頭兒真的沒人信啊！
卻是齊磊蹦出一句，“那什麽，如果……”
有點羞澀，“如果你們都不想幹，要不……我來？”
嘎！？
幾個老總，加上領導都是一聲怪叫。
你來？那這事兒就沒那麽簡單了。
小齊總賊不走空，誰不知道？他要是上趕著，這事兒就肯定有貓膩兒。
大領導突然來了興致，“你來也不是不行！那你說說，你怎麽來？”
左右看看，“你不弄出個道道來，這麽大個事兒，怎麽放心交給你？”
一眾老總附和點頭，“對對對，你得說出個大概邏輯吧？”
心裏卻打定主意，要是齊磊的方案可行，那這事兒就輪不著他了。
只見齊磊翻了白眼兒，當我傻是吧？教會了你們，還有我啥事兒？
他還真有道道兒。
想了想，苦臉道：“這事兒吧……只有我能幹，你們知道也搞不起來！”
眾人回了他一個信你才有鬼的表情，“趕緊的，到底什麽方案？”
齊磊，“好吧！”
“其實，無外乎就是補貼唄！”
“網絡下鄉，偏遠地區暫時條件不足的，可以先放一放。”
“但是，像是中原、長江流域，兩廣、東北這邊交通發達地區，可以試行一下子。”
眾人，“怎麽試行？”
齊磊，“補貼！大力補貼！”
“鄉鎮補貼建機房、基站、服務器中樞。”
“村一級單位，普及電腦室、網絡室。”
“富裕點的村鎮，就村裏出一部分，咱們補一部分。”
“你得讓農民兄弟先摸摸電腦嘛！”
大夥兒沒整明白，這不還是個賠錢的買賣嗎？
倒是明白了，為什麽齊磊說只有他能做。
他有神舟，神舟電腦現在還沒出來，可是都知道它賣的便宜。
而且，有臺式機的生產能力，那他就有服務器的生產能力。
別忘了，三石公司的服務器技術那是獨步天下的。
他要是把這個項目拿下來，那神舟妥妥的銷量第一了。
這個項目只按齊磊說的這個步驟，對臺機的需求量那是巨大的，而三石的服務器技術也能變現了。
確實是條好路子。
不過，顯然沒那麽簡單！！！
常蘭芳一下抓住了問題的關鍵，“你剛剛說交通條件好的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關交通條件什麽事？”
常老太太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點，急切道：“說！！到底打什麽鬼主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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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凡義、陳興福這種學術大牛，都沒說出點感興趣的，就齊磊？
還是算了！！
網通的老總甚至開玩笑，“小齊總，要不你也別整什麽社科的東西了，你就講講生意經就行了！”
“嗯！不錯，這個好！”其他幾個人也是附和，“論做生意，小齊總不比誰差。”
齊磊攝於常老太太的威名，也不敢多聊了，只道：“生意經沒有，我還不知道找誰學去呢！”
“不過……”齊磊突然話鋒一轉，一副賤兮兮的模樣，“待會大爺大伯們可不許罵人哈。”
眾人一滯，“罵人？罵什麽人？都是文化人，連你那死對頭柳紀向都沒罵人，我們罵你幹什麽？”
……
柳紀向也是落座這後，聽身邊人說起才知道，齊磊人家是跟著北廣過來的，根本就不是三石公司的邀請。
這讓老柳更加的沒臉兒，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太有失水準了，根本沒聊到一塊兒去。
而更驚悚的還在後面，一旁華興的代表似乎知道點什麽，“老柳啊，你還是少和那小子頂牛，小心前面那個老太太！”
柳紀向一怔，看著常蘭芳，“常，常老怎麽了？”
旁邊的那位一笑，“自己了解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常蘭芳寵齊磊這不是什麽秘密，知道的人很多。
這可把柳紀向驚著了。
……
再說常老太太這邊，別看她呵斥齊磊的時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，一會兒好好發言。
可那與其說是呵斥，倒不如說是在給齊磊撐腰。
至於發言，老太太想法和那些電信企業一樣，技術與經濟研討會，你們北廣來鍍個金就好了，算是個榮譽，還真指望你們的發言能指導技術？指導經濟發展？
那就是扯淡！
可是話說回來，有些事兒就是這樣，沒有還不行。
盡管知道北廣上臺說的都是廢話，可你也得讓他說啊！
而且，還得讓他先說，包括經濟方向的發言也在前面。他們不說完，不給研討會定一個基調和方向，那後面搞技術的再發言，可就什麽炮都敢放了。
怎麽說呢？
這就好比，一家人要蓋房子，你不能讓泥瓦匠和設計房子的先開口。
得讓家裏管錢的先說要拿出多少錢蓋房子，房子蓋成什麽樣最實用。
要是讓設計房子的先開口，他張嘴敢弄出一棟帝國大廈來，更能把房子設計的看上去很美，可怎麽住都不舒服。
至於北廣那一環算怎麽回事兒……
頂多算鄰居，鹹吃蘿蔔淡操心的過來湊熱鬧。
然而，連常老太太都沒想到，齊磊這個“鄰居”可不是簡單來湊熱鬧的，他是來……做主的！！
研討會開始，一眾領導走完正常流程，又展望了一下未來，就有請北廣代表齊磊登臺作法。
不對……登臺發言！
結果，齊磊站上去，第一句言就把眾人雷了個外焦裏嫩。
“未來電信產業的布局，當著眼農村布局，優先農村發展，普及農村網絡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大夥兒沒太聽明白，“農……農村！？”
說句不好聽的，這個年代，城鎮市場都沒鋪開呢，搞什麽農村？
況且，現在的農民伯伯還是很窮的，網絡設備還是很貴地，普及個屁的農村啊？
“我噗！！”柳紀向差點沒笑出聲。
瞪眼看著臺上的齊磊，心說，孩子你是來搞笑的嗎？還是敵人派來搗亂的？
農村？
難怪他剛剛會對那幾個電信企業的老總說，等會要罵娘了。
要是真著眼農村，這幾家都得賠死。
而臺底下那幾個電信企業老總倒不至於罵娘，只是相視苦笑，心說，你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哈，怎麽選了這麽一個愚蠢至極的話題？
當然不至於罵娘，因為就離譜，而且也不可能聽你的。
誰聽你的，誰才是腦子有包。
看齊磊的眼神兒都不太對了，你就接住忽悠吧！
而臺上的齊磊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。
他的發言沒有幻燈片，也沒有ppt，拉過白板，“咱是學校出來的，就習慣用這東西。”
“我今天的發言主要分為兩個部分。”
“第一，‘工’字形結構。”
“第二，傳播學相關理論。”
下面：“……”
搞咩啊？
從前到後，從大領導到旁聽的柳紀向，就沒想明白一個事兒。
這和今天的研討會有什麽關系？
和你的先農村後城鎮的發展路線，有什麽關系？
最後，常蘭芳也看不下去了。
“咳咳！”清了清嗓子，皺眉提醒道：“齊磊，別忘了今天的主題！”
不想，齊磊點著頭，“常奶奶，您別急，給我點時間，我肯定不會跑題！”
環視眾人，“我知道，大夥兒把北廣參會當成是可有可無的事情。”
“但真的很希望大夥兒認真的聽下去，也許真的能有所啟發。”
底下眾人無語一笑，有人開玩笑道：“也不是可有可無嘛，董校長的網絡電視概念就很新穎，值得研究嘛！”
言下之意，董北國的技術流還是上得了臺面的，你這講什麽傳播學？還是算了吧！
卻是齊磊依舊不生氣，擠兌就擠兌唄。
笑的燦爛，“那好，您就當是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，聽仔細了哦。”
轉身在白板上寫下了發言的第一個部分。
“工”字形結構。
齊磊一句話，就讓之前雲裏霧裏的眾人知道了這個“工”字到底是什麽意義。
“相對於西方的‘金字塔’結構而言，‘工’字形是我認為未來我國的社會構成結構。”
常蘭芳登時恍然，原來是這麽個工字形啊？
有點來了興趣，只是不知道，齊磊為什麽說我們是“工字形”。
這個“工字形”相比於“金字塔”結構有什麽不一樣嗎？
齊磊，“西方社會階層的金字塔結構，其實就是普通相對不富裕人口，中產階級、精英階級，一層比一層少，就像一座金字塔一樣。”
“而我認為的‘工字形’，也分三個部分。”
常蘭芳急切，“哪三個部分？”
齊磊，“工字，上面的一橫、中間的一豎，還有下面的一橫。”
只見齊磊沈吟片刻道：“假設，未來我們擁有14億人口，而且基本實現了脫貧、致富的現代化初級目標，亦實現了強國，富國的理想。”
“那麽上面的一橫，省會、直轄市、經濟特區等一級城市，甚至可以說是超一線城市的大部分人口富裕人口，以及中小型城市的精英人階層。”
常蘭芳一邊聽，一邊做著筆記，亦在紙上推演。
不為別的，“假設”兩個字一出來，常老太太就知道，齊磊要放幹貨了。
別人不知道，她卻是再清楚不過，這家夥的分析能力不是一般的強。
只聞齊磊繼續道：“這些人口充分享受了改革開放帶來的福利，甚至占據了時代發展的大部分紅利，包括股市、樓市、政策紅利、教育資源優勢、進出口貿易帶來的大增漲等等。”
掃視眾人，“大家可以想想，是不是這個道理？”
這回不光常蘭芳，眾人皆是點頭。
這是必然結果，別的不說，就像北上廣深，他們確實有著超前的優勢。
常蘭芳，“繼續說下去。”
齊磊點頭，繼續道：“這部分人是最先實現富裕的，實現財富自由的。”
“他們可以暢想一下，人生不止眼前的茍且，還有詩和遠方。”
“可以享受充足的社會資源，與個人自由。”
“這就是上面的一橫，如果我們做的好，這部分也許會占到14億假設人口中的4億？”
常蘭芳盯著自己的紙上推演，點了點頭，“最多四億！！”
齊磊，“好，大夥兒記住這四億！”
繼續指著工字中間的一豎，“這一豎，我認為是由二三線城市的人口與大型城市外來人口組成的。”
“他們比前面那四億人的財富水平，以及占有資源略差，但是，依舊處於上升階段，在努力成為上面那一橫。”
“這就好比京城裏的小白領，外地入京，有知識有見識，拿著相對穩定不高不低的工資，努力在這座城市留下來，實現財富自由。”
常蘭芳還是點頭，這個比喻好啊！
不用齊磊去說，常老太太已經自己在算了，最後得出結論，“這部分人口不會多，有一到兩個億頂天了！”
齊磊一笑，心說，老太太還是樂觀了，這部分在後世也就一億。
接話道：“那好，就按常奶奶說的，算兩個億！！”
常蘭芳卻是搖了搖頭，“還是保守點吧，算一個億吧！”
齊磊自無不可。
最後指向工字下面這一橫，“下面這一橫，就是一線城市的底層人口、二三線的貧困人口，以及所有的農村人口！”
有些凝重，“這一部分有九個億！”
“他們會錯過發展紅利，甚至要為發展做出犧牲，享受不到優質的教育資源、居住資源、社會紅利！”
“既沒有底蘊，也沒有能力，甚至還沒有話語權！”
說到這兒，齊磊沒有繼續往下說。
“這就是工字形結構，我們未來可能面臨的社會結構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一眾領導，還有電信企業都是面面相覷，講的……
講得很好嘛！
很有深度嘛！！連常老都認可，說明很有水平嘛！
可是，這和今天的主題有什麽關系？
由不得他們多想，齊磊已經開始下一個部分——相關傳播學。
“各位，三個知識點，請一定記住！”
〖第一 知識溝〗
〖第二 上限效果〗
〖第三 數字鴻溝〗
齊磊在白板上寫下三個名詞，呲牙一笑，“我就不講專業的名詞解釋了哈。”
“【知識溝】的意思，通俗點講就是……”
一掃下首，“比如，我和柳總！”
柳紀向一激靈，拿我做什麽比喻？總感覺這小子沒憋什麽好屁呢？
齊磊卻不管，自顧自的描述：“比如我和柳總，我們兩個一個是富人！”指著自己，“一個是窮人！”
指著柳紀向，“一個知識儲備多，一個是文盲。”
“我們之間的知識差距是一條‘溝’，這條溝是有寬窄的。”
柳紀向：“！！！”
你大爺的！老頭兒想罵娘了，你才文盲！
齊磊：“然後，我們接受相同的信息，相同的教育。”
“按理來說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知識差距應該是保持不變，甚至因為越來越多的知識累積產生獨立思考，知識溝會越來越小。”
“可實際上，從社會學、傳播學的角度來講，這道溝，卻是會越來越寬！”
眾人：“？？？？？”
不太理解。
齊磊，“為什麽會越來越寬呢？”
“簡單來說，有兩個原因，第一個，對知識的理解能力不同。”
“我看到一個信息，可以馬上拓展吸收。而柳總看到一個信息，就得琢磨琢磨，甚至無法理解。”
“這叫見識，也叫眼界！”
“第二個原因，就是【上限效果】了。”
眾人：“？？？？？”
齊磊，“【上限效果】，說任何一個人對一個特定信息、特定知識群的接受都有上限。”
“就比如傳播學，我只講這三個名詞，大夥兒覺得新鮮會感興趣，可是我要講三十個，你們就煩啦！”
“而人與人的上限是不一樣的！”
“相對來說，越富有，越博學的人，對知識的渴求度越高，越包容，上限也就高。”
“因為他們希望每一點信息都會被利用！”
“而知識儲備越少的人，就越容易到達上限。他們對知識、信息的接受大多來源於興趣與消磨時間。”
眾人聽的似懂非懂，柳紀向則是根本沒聽進去，罵我我聽個屁啊？
沒想到，齊磊來了句，“柳總，聽懂了嗎？”
柳紀向一怔，人有點懵。
臺上齊磊一攤手，“你們看，這就是【知識溝】與【上限效果】。”
噗！！
臺下有人沒忍住，這小子太壞了，什麽時候都不忘損老柳幾句。
老柳也是，怎麽招惹上這麽個混蛋了？他就不按套路出牌。
而齊磊根本不管，他可沒損柳紀向哈，只是為了讓大夥兒快點明白。
“那麽【知識溝】和【上限效果】又會造成什麽後果呢？”
齊磊一指最後一個名詞解釋，“【數字鴻溝】！！”
只見齊磊突然很嚴肅，“這個就厲害了，這是1990年才出現的新理論！”
“指在全球數字化進程中，不同國家、地區、行業、企業、社區之間，由於對信息、網絡技術的擁有程度、應用程度，以及創新能力的差別，而造成的信息落差及貧富進一步兩極分化的趨勢。”
“這就好比，一個大城市的孩子，從小就使用電腦，上網沖浪。”
“而一個農村孩子，別說上網了，他們連電話都沒有。”
“造成的信息落差，以及深遠影響，最終會導致貧富差距的進一步拉大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齊磊頓在這裏，看著常奶奶，“您老研究宏觀經濟，這個知識點不能錯過哦！”
“信息的落差，也是導致貧富差距的一個重要誘因！”
“咱們可是提倡先富後富，共同富裕的。”
常蘭芳，“……”
還真讓他胡扯出一個道道來了？
而其他人……
好吧，很專業嘛！很有深度嘛！
可是問題來了，你和常老太太說去啊？在這兒顯擺什麽呢？和電信產業研討會有什麽關系？
“還不明白嗎？”齊磊看著眾人，指著白板上的工字形，“那五億接近頂層的人口，與那九億底層人口。之間的差距會越拉越大！”
“不對等的信息資源、教育資源、社會資源，會導致【知識溝】越來越寬！！”
“而最後，演變成【數字鴻溝】！那就不是信息落差、知識溝的問題了，而是貧富的越拉越大！”
眾人，“這……”
齊磊，“如果這還不明白，那我再給你們提供一個假設吧！”
“假如，咱們現在不去做準備，任由電信產業在大城市增漲，只考慮經濟效益的情況下！”
“那麽未來，所有的傳統媒體、網絡新媒體、社會聲音，掌控權在誰手裏？發聲權在誰手裏？”
眾人：“！！！”
就見齊磊指了指那五億，“他們……在他們手裏啊！”
齊磊，“咱們再想想，假如那時我們要實現共同富裕，如果要拉下面那9億人上來，如果上面那五億想繼續保持社會優勢、資源優勢，怎麽辦？”
“如果有人不想放棄現有的資源，不想讓那9億上來，怎麽辦！？”
“！！！！”
臺下鴉雀無聲，尤其是幾個領導，懵了！
實在沒鬧明白，傳播學……還能解釋這事兒呢？
能！！
這是普通人看不到的角度，也是普通人註意不到的角度。
後世很多網友抱怨，我被平均了，被實現富裕了，我和老馬平均一下如何如何。
很多城市精英、富人發出來的朋友圈、微博，就會讓你看著很難受。
有些精英階層說出來的話，幹出來的事兒，讓底層人民難以理解，比如那些鼓吹放棄核WQ的，那些叫喊著與西方妥協甚至舉手投降的。
為什麽會有這麽反智的言論？
其實一點都不反智，人家有人家的邏輯。
西方社會的根本是什麽？是精英社會！極少數精英占據絕大數多社會資源。
我們要是妥協了，投降了，那我們也是精英社會，這些人不但不會受到任何損失，反而擁有更多的資源支配權。
而我們的政府在做什麽？在做共同富裕，在拉底層的9億人！
怎麽拉？沒有別的辦法，就是漸漸的實現資源傾斜。
那誰的利益受損呢？
根源就在這兒，矛盾由此而生了。那些反智言論還反智嗎？看上去變得有大智慧起來了。
很多人認為，有DY了，有微博了，網上那麽那麽多的信息、知識，我和別人懂的一樣多。
很可惜，其實不是！
一個農村孩子，和一個城裏孩子是存在知識溝的，你的上限效果就是比人家來的早。
不是學不好，而是科學決定了你學不進去。
而【數字鴻溝】更讓人絕望。
〖一個非洲來的年輕人到了中國，要很長的時間來適應生活節奏。〗
〖一個拿著老人機的八十歲老人，可能連京城的地鐵都坐不上，因為他不會掃二維碼。〗
〖一個農村大學生剛進寢室，面對一群城裏孩子，很難不產生自卑心理，更不要說實現人生的超越了。〗
想解決這些，那就不能按市場經濟的邏輯去運行，起碼國字頭的不行。
農村信息化建設，就算不先城鎮一步（不現實），也得同步進行。
如果按市場來，就像當下的模樣。
就拿尚北來說吧，市內通網絡，下面的鎮一級單位也有網。
可是再往下，鄉一級就沒有網了，村兒就更不用說了。
尚北市裏的年輕人已經在砍《傳奇》，聊qq，刷博客了，而鄉村的年輕人卻連電腦長啥樣都沒見過看見呢！
那九億人要想趕上來得有多難，可想而知。
底下一眾電信企業的老總突然想沖上去掐死齊磊，這回真的想罵娘了！
如果說之前只是不屑，只是聽個樂兒，那麽現在，他是真的用傳播學把他們指揮了。
柳紀向也傻眼了，這……
這是個什麽情況！？怎麽變成這個局面的？
我剛剛……怎麽就沒好好聽呢？
唯獨董北國和廖凡義，那叫一個揚眉吐氣啊！
再小看我們啊！？小看啊！？不牛X了吧？全傻了吧？
確實傻了！
幾個老總不由看向常蘭芳，誰都不是傻子，他們知道，決定命運的時候到了。
這老太太的一個表態，可能決定他們未來的發展方向，是走盈利路線，還是不盈利還得賠錢。
全大農村啊！要是真聽了臺上那個小混蛋的，你想想得貼進去多少錢？
而對常蘭芳來說，這無疑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。
2001年，國家不富裕，可沒那麽多錢給你貼，給你賠。
為了一個十幾年才能見效的大戰略？值得嗎？
也正在這時，齊磊看出了老太太，還有一眾老總的顧慮與想法。
突然往前湊了湊，“那什麽……還想聽我一句話不？”
一眾老總本能的搖頭，“不想！”
齊磊則笑，“聽唄！有用！”
網通的老總蹦出一句：“真不想，聽你小子說話太貴！”
卻是齊磊道：“不想也得想，這句非說不可！”
常蘭芳，“你說！”
齊磊，“這事兒其實是有參考的。”
眾人一怔：“參考？誰？”
齊磊：“郵政！”
切！！！
大夥翻著白眼兒，郵政在這年頭可不是好例子。
要知道，97年，電信為啥和郵政分家？就是郵政太賠錢。
以前可是叫“郵電局”的。
全國玩命的鋪設網點，只求通到每個角落。
然後，電信在這邊掙，郵政在那邊賠。
卻不想，齊磊來了句，“你們放心，郵政掙大錢的時候還在後面呢，比你們都能吸金！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都有點無語，因為這話放在這個年頭兒真的沒人信啊！
卻是齊磊蹦出一句，“那什麽，如果……”
有點羞澀，“如果你們都不想幹，要不……我來？”
嘎！？
幾個老總，加上領導都是一聲怪叫。
你來？那這事兒就沒那麽簡單了。
小齊總賊不走空，誰不知道？他要是上趕著，這事兒就肯定有貓膩兒。
大領導突然來了興致，“你來也不是不行！那你說說，你怎麽來？”
左右看看，“你不弄出個道道來，這麽大個事兒，怎麽放心交給你？”
一眾老總附和點頭，“對對對，你得說出個大概邏輯吧？”
心裏卻打定主意，要是齊磊的方案可行，那這事兒就輪不著他了。
只見齊磊翻了白眼兒，當我傻是吧？教會了你們，還有我啥事兒？
他還真有道道兒。
想了想，苦臉道：“這事兒吧……只有我能幹，你們知道也搞不起來！”
眾人回了他一個信你才有鬼的表情，“趕緊的，到底什麽方案？”
齊磊，“好吧！”
“其實，無外乎就是補貼唄！”
“網絡下鄉，偏遠地區暫時條件不足的，可以先放一放。”
“但是，像是中原、長江流域，兩廣、東北這邊交通發達地區，可以試行一下子。”
眾人，“怎麽試行？”
齊磊，“補貼！大力補貼！”
“鄉鎮補貼建機房、基站、服務器中樞。”
“村一級單位，普及電腦室、網絡室。”
“富裕點的村鎮，就村裏出一部分，咱們補一部分。”
“你得讓農民兄弟先摸摸電腦嘛！”
大夥兒沒整明白，這不還是個賠錢的買賣嗎？
倒是明白了，為什麽齊磊說只有他能做。
他有神舟，神舟電腦現在還沒出來，可是都知道它賣的便宜。
而且，有臺式機的生產能力，那他就有服務器的生產能力。
別忘了，三石公司的服務器技術那是獨步天下的。
他要是把這個項目拿下來，那神舟妥妥的銷量第一了。
這個項目只按齊磊說的這個步驟，對臺機的需求量那是巨大的，而三石的服務器技術也能變現了。
確實是條好路子。
不過，顯然沒那麽簡單！！！
常蘭芳一下抓住了問題的關鍵，“你剛剛說交通條件好的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關交通條件什麽事？”
常老太太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點，急切道：“說！！到底打什麽鬼主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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